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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情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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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潮生走了,沒有同任何人交待他要去往何方。

席敏出現了抑郁的癥狀,成家不得不請專業人士對她進行心理幹預;成灩灩的狀況稍微樂觀些,甚至還能幫著鼓勵席敏,但事實上她也是全憑身邊人的支持才不至於崩潰——傅弘得知情況後也放下了手頭的事一直陪在成灩灩身邊。

成則衷並沒有帶回好消息,成海門一開始就不抱多大希望,對此結果早有預料,倒也算不上多失望。

成則昭畢竟不能在醫院守著席敏一整夜,她回到家時,成則衷剛照料父親睡下、從房裏退了出來下樓去。

帕特裏克給妻子端了一杯熱茶,溫聲問她是否餓了,成則昭在帕特裏克面前總算舒展了愁眉。她搖搖頭,踮腳輕吻了帕特裏克一下,一手端著茶杯一臂半抱住丈夫,將頭靠在他肩膀。

帕特裏克知道妻子此刻身心俱疲,而他本來也不精擅言辭,於是便安安靜靜地提供溫暖懷抱擁住她,輕撫著她的背脊。

成則衷沒有出聲打擾這溫情的一幕,但成則昭已經看見他了。

她放開帕特裏克,對著弟弟道:“小衷,我有話和你說。”語氣絕稱不上多麽溫和。

兩人到成則衷房間裏。

成則昭也不繞圈子,直接說:“我今天聯系過畢紹夫醫生,他說你根本沒有同他見面。我本來是要接著找你的,怎知道就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她似覺不堪地閉了閉眼。

“所以這幾天你究竟幹什麽去了,周日那天你不就出發了嗎?”成則昭問得平靜,眼神卻淩淩地看著胞弟。

成則衷知道他和戎冶的事不可能一直瞞得住,於是也不編造什麽謊言,如實回答:“這幾天我都在戎冶檳源的房子裏。”

成則昭一楞:“你不去S國見畢紹夫醫生,在戎冶那兒做什麽?”

成則衷黑眸沈靜地望著姐姐,聲音很清晰:“姐,我和他……恐怕註定要糾纏一世。”

成則昭心神震蕩、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她強自穩住微晃的身體,寧可質疑自己的理解能力,追問道:“這話……什麽意思?”

成則衷說:“姐,你沒有想錯。我違背了你的意願。”

成則昭聽得這句,一時喘不上氣來,幾乎眼前發黑。腦中有根血管突突跳了起來,她沈聲質問道:“那靳哲呢?……戎冶?他才結婚幾天!小衷,你這樣自甘下賤跟他糾纏不清?!你是昏了頭了!”然後她用力搖頭否定:“不,你不會那樣做,是不是他逼的你?你告訴我。”

成則衷半垂下眼眸,只低低說了一句:“對不起,姐。”

成則昭一下窒住,接著深深地、顫抖地呼吸了一次,竟笑了。她好像聽了一件極其荒誕的奇聞那樣笑了,慢慢地問:“你這輩子是非他不可了?你對他死心塌地到要恬不知恥做個見不得光的情夫?”

成則衷聽見這句刺耳的話也沒顫動一下睫毛,他冷靜地應答:“我不會。但我跟他也確實已經沒有退路、無法斷絕。”

成則昭赫然而怒,高揚起了手又放下,最後捏著拳頭在桌面上重重一下敲得震響:“荒唐……你簡直荒唐!”

成則衷看著滿眼痛心疾首、胸膛急促起伏的姐姐,心中何嘗不是苦味漫溢。他雙目黯然,透著無計可施的倦怠:“我也不想,可是別人都不行……我試過了……姐,我沒有辦法。”

成則昭從未見成則衷臉上出現過這樣已精疲力竭一般的妥協神色,她一顆心被揉捏得不成樣子,但再酸楚不忍,終究還是氣惱占據上風。

她擡起敲痛了的、微顫的手點住成則衷,聲音冷硬一字字道:“成則衷,你給我聽好了,若真正是良人,你就算要出櫃、要認可我都會同你站在一起,但我絕對不會接受你和戎冶的關系!我不說他從前給你多壞的影響、害得你多苦,就說現在你認定他,可他把你當什麽?他要是真心對你,尊重你、珍惜你,他成什麽婚娶什麽妻!他會舍得讓你背‘第三者’的汙名?!你如果非要跟他繼續下去,就別再叫我姐姐,我成則昭沒有這麽昏聵、下賤、罔顧尊嚴的弟弟!”

成則昭一向來愛護成則衷,此刻為了罵醒他卻不惜賭上姐弟感情講出這樣傷人的話,成則衷聽在耳裏,就算再知道成則昭是有意刺痛自己也難免傷懷,他語氣克制地說:“姐,如果可以選擇,我絕不願意傷你的心。”

成則昭見弟弟這樣油鹽不進的模樣,顧不上得體,徑直上前拽住了成則衷的衣襟,急急道:“你何至於沒有選擇!小衷,你別犯糊塗,就算不管別人怎麽看、我怎麽想,難道你放得下自尊?我不信你會墮落到那份上——跟他一刀兩斷有多難?還是你有苦衷?讓姐姐幫你啊。”

成則衷無法跟成則昭解釋這並非難或易的問題,只能無言地搖了搖頭。

成則昭被成則衷的一意孤行刺激得氣恨上湧,頂得胸骨都隱隱作痛。她的表情冷了下來,眼圈卻泛起紅。

撒開手隱忍著不發作,她只心寒地笑了一下:“看來我這個當姐姐的說話是沒有用了……好,你的事情我再不會管,不過你記著,要是爸爸知道這件事承受不了出了什麽好歹,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我言盡於此,要怎麽做你自己選。”

成則衷知道此刻除了“與戎冶劃清界限”以外他說什麽都是廢話,他默然地站在那裏,無話可講。

成則昭見成則衷連句自辯都沒有只是沈默以對,氣得一秒都不想再多留,扭頭便走出房間。

後來戎冶來了電話問成則衷一切是否都還好,成則衷沒有如實告訴他,只說都已經處理好了,正準備睡覺。

戎冶聽成則衷語氣如常便也沒有懷疑,顧自樂呵呵地提了幾句今天發生的趣事,然後同成則衷道晚安。

第二日成則衷在家中用過早餐就去公司上班,下班後回家裏同成海門、成則昭和帕特裏克一起吃晚飯。誰也沒發現姐弟間發生過摩擦,但事實上一頓飯下來他們兩人連一句對話也沒有。

成海門又問起去S國的事,成則衷坦白醫腿的事他打算暫時擱置,然後就閉口不再多說,成則昭這才擡眼看住弟弟,但仍是沒有同他說話。

飯後帕特裏克同成海門去下西洋棋,成則昭交待了一聲她去探望席敏便出了門,成則衷坐著觀了一局棋然後告訴成海門自己今晚回自己那裏休息,然後也離開了。

事實上成則衷沒有回公寓,他驅車前往城西別墅。

他想一個人靜一靜,更想多消耗一些精力,好讓自己今晚的睡眠質量能稍有提高。

戎冶今晚的電話來得早許多,他問成則衷在哪裏、說想見他的時候,成則衷剛在恒溫泳池裏游完一圈。

他沒有阻止戎冶來見自己,倒是戎冶好奇詢問他怎麽好端端獨自跑到了城西別墅,成則衷才終於不再隱瞞地說出:“我姐知道了。”

戎冶一頓,他知道以成則昭的暴脾氣,姐弟倆肯定不歡而散,成則衷又是有事不愛說、不表喜怒的性子,於是當即道:“你等我,我這就過來。”

……

戎冶來到泳池邊時,看見成則衷已經結束了運動,正將雙肘擱在岸沿,借水的浮力靠著池壁休憩。

他的脖頸微仰,英挺軒昂的劍眉下雙目半闔著,眼尾深長而微微上挑。他在調整吐息,胸膛起伏的幅度明顯大於平常的呼吸,但節奏有條不紊。

成則衷想要摒除雜念、放松精神的時候總是喜歡待在沒什麽人工照明的地方。這裏構造特殊,本就是個采光極佳的空間,月光遍灑下來,照得此處像是個幽窈的秘境。

一池子藍瑩瑩的水輕輕晃蕩,映得成則衷身上也是粼粼水光,恍惚間竟跟那倒映水中的月亮一樣像是朦朧虛無的。

成則衷察覺到有人進來,也僅是掀起眼皮以餘光註意了一下,然後不知是出於信任或是不悅,他幹脆閉上了眼,專心調整吐息。

戎冶看得出來成則衷此時心情欠佳,但他的心放下了,甚至生出了隱秘的愉快來。

看來成則昭的怒氣尚在可控範圍內,而成則衷是為了他才違抗、觸怒了長姐。

戎冶知道成則衷現在心裏肯定不舒坦、需要紓解郁氣,但是這樣隱而不發得要多久心情才能和霽?他有更快速高效的方法。

他面帶笑意,就在岸上大大方方將一整套齊楚衣冠脫到一絲不掛,隨意幾個拉伸過後,瀟灑利落地入水,徑直游向成則衷。

距離縮短,戎冶將泳姿換為在水中行走,緩緩靠近,在還有一臂之遙時,成則衷慢慢放正了頭顱,眼睛睜開,濕潤的墨色雙眸如冰冷森然的幽潭,沁著涼氣,盯住了戎冶——然後戎冶感到胸腹處被一股堅決的力量抵住了。

是成則衷擡起右腿將腳掌踏在了那裏,他稍稍歪了一下頭,聲音比眼神更冷情:“我勸你離我遠些。”

戎冶露出一點無辜的表情,卻難掩由衷欣悅,只能盡量語速緩和,意有所指地問:“你替我說話了?”他伸手扶住成則衷的小腿肚,掌心的溫度很熱。

成則衷右腿上又施了施力,將他頂回去,沈聲道:“別得寸進尺。”

戎冶笑意卻不減反增,不再多話,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深深看了成則衷一眼,慢慢,慢慢將身體沈入了水面以下——

成則衷心中警鐘敲響,當機立斷想要撤離,然而腿已經收不回來,戎冶早已緊緊握住了他的腳踝。

神經豐富的腳心若有似乎地感覺到一瞬間隱含力道但又極其軟糯、撩人心弦的觸碰,同時戎冶有力的手掌,裹著他的小腿一點點游移而上,形成旖旎而情色的纏縛。

成則衷甚至能感覺到,腳趾被迫引著足背,貼著戎冶結實、溫熱的下腹、一徑滑過濃密的毛發,與他逐漸蘇醒、帶著驚人溫度的東西摩擦著。

與此同時,戎冶以柔情的唇舌布下細密熱辣的吮吻,沿著最為脆弱敏感的大腿內側的嫩肉而上,滿意地收獲成則衷無法自控的微顫。

下個幾秒鐘的時間,成則衷冷靜的表情猝然出現了裂縫,他將右手猛地收回來探入了水面以下,試圖按住戎冶那顆放肆的腦袋,同時不得不將身體的重量壓在另外半邊身子上,姿勢堪稱狼狽。

——戎冶實在太沈迷於欣賞成則衷的失控,以至於他自己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做出多羞恥的舉動也不覺得有一絲為難。

眼下他用兩手箍著成則衷的腰,正隔著泳褲、堪稱卑鄙地用粗魯而有效的方式刺激成則衷防禦最為薄弱的地帶。

“該死……你這個海豚科動物!”成則衷暗罵,惱怒之外,他的身體卻又誠實無比地起了反應——隔著那層布料的大力舔舐和間或噬咬,確實太為刺激,但或許真正刺激他的是放下驕傲全心取悅他的戎冶?他不知道,大抵是兩者兼具——總之,戎冶成功攪亂了他悒悒不歡的心情。

成則衷放棄地深吸一口氣,幹脆將全部重量交在戎冶手上,自己的雙手去托戎冶的頭顱。

戎冶摟得成則衷愈發緊了些,順著力道浮出水面,再自然不過地楔進他兩腿之間,一條手臂環抱住他腰身將他抵在池壁上,手掌也從成則衷的腰側游弋到那凹陷的後腰,慢慢撫摸起來,另一條手臂則去調整成則衷雙腿的位置,意在找個使他省力自己也舒服的姿勢。

戎冶貪戀地不斷親吻著成則衷的頸側,試圖穿透水的氣息嗅取成則衷獨特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從未如此之深地迷戀過誰,連對桂靖灼都不至於此。

成則衷此刻的神情也覆雜至極,他微微皺著眉,目光膠著在房頂,眼底亦開始湧動起情欲,那低啞嗓音中不悅夾雜著忍耐:“……你究竟幹什麽來了?”

戎冶勃發的部分堅挺而熱燙,抵著成則衷腿間同樣蘇醒過來的部位緩慢而克制地碾磨,他的聲音更啞,只是極力控制著就要破籠的欲望,還有神智開玩笑道:“來做百憂解啊。”

成則衷微微一怔,那吻已經落在了嘴角。

兩人的鼻息全然相融,肌膚也渾如一體般緊緊相貼,成則衷能清晰感受到戎冶近在咫尺的有力心跳將震蕩傳遞過來。

戎冶親吻成則衷時虔誠而投入,雙眼也會閉上,僅憑雙唇摸索道路,來覓另外兩片令他沈醉的溫軟。

成則衷沒有回吻亦沒有閉眼,他的視線調轉過來,看得清楚且分明,戎冶的情動真切無比,那份愛與欲一樣,濃得化不開,如狂風暴雨、駭浪驚濤,足以將他溺斃百回。

成則衷的恐懼悚然空前,連同惡感也驟然騰踴澎湃。

這難道就是我想要的?……沒錯,我要他所有的愛和陪伴!但不該是這樣!

電光火石轉念間,他的身體已經跟上他的大腦,將戎冶一把推開。

戎冶毫無防備,睜開眼詫異地看他,不解道:“怎麽了?”

成則衷冷著臉擋開他身體,不顧身下叫囂著的欲望,一臉寒霜地走向臺階要上岸。

“阿衷?!”戎冶喊他。

成則衷斬釘截鐵道:“我沒心情。”——你的愛與欲總是如影隨形,我不因此責怪你,然而你卻一再忘記認清自己現今的身份……這樣做法不會給我任何慰藉,只會令我作嘔而已。

戎冶沈默了一瞬,繼而嘲諷地笑了一聲:“都那樣了你跟我說沒心情?講清楚,是真沒心情,還是你等著靳哲回來找你呢?!”

成則衷抓著扶手上了岸,居高臨下地看著戎冶,眼中仿佛醞釀著一場冰雪暴:“戎冶,不是你不戴戒指就代表你的婚姻關系無效,而且即使你未婚,這種關系同樣令我厭惡,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我們要通過交媾來確定對方於自己的重要性。發洩欲望你找誰都可以,我不在意;離婚之前你沒事最好別來找我。”

“在你之後我一個人都再沒碰過,你沒有多信任我一分就罷了,現在不單單張口還要我去找別人,還要我別來見你?”戎冶一臉的不敢置信加之痛與悲,雙目圓睜地瞪著成則衷。

“我從沒對你提過任何強制性要求也從沒許諾過你任何結果,戎冶。”成則衷看著他平靜地說。他轉身拿起大毛巾擦幹身上的水,然後裹上厚厚的浴袍。

期間戎冶啞口無言地站在水裏看著成則衷動作,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換而言之,他戎冶要怎麽做全憑自己,規束也好放縱也罷,他沒有丁點譴責成則衷不回報他以預期收效的資格。

其實戎冶自己心裏也早就有數,以成則衷的驕傲,就算同意與他在一起那也是他恢覆獨身之後的事。但他就是抱著僥幸心理想要裝傻耍無賴。

戎冶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成則衷走了,身上的水涼透了也不動彈。他渾身濕淋淋,頭發亂糟糟沒了形還不住地往下滴水,半垂著頭神情也落寞,木樁子似的,弄得不剩一點氣勢,甚至顯得有些狼狽可憐了。

過了許久戎冶終於慢吞吞地上了岸,用毛巾潦草地擦幹自己然後穿回了衣服,重振起精神去找成則衷。

成則衷已經沖過澡在臥室裏睡下,穿著睡衣躺在床的左邊,床上只有一個枕頭。

戎冶輕輕地推開門、輕輕地走到床邊席地坐了下來,不出聲地端看成則衷的睡顏。

他有點擔心兩人又陷入冷戰,於是很有種沖動想伸出手指撥弄一下成則衷並不長得過分但卻非常濃密的直睫,看看會不會惹得成則衷張開眼睛罵他。

成則衷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極具感染力的沈靜,此時他閉著眼,那股感染力淡了,寧謐的意境卻更濃,讓人忍不住覺得,不管誰在此刻作怪破壞了這意境都是有罪的。

於是戎冶忍下了他那幼稚的沖動。

戎冶記得成則衷一直到高中時皮膚都很白,但是他的頭發、眉毛、睫毛和眼珠卻是那麽黑,對比十分之鮮明。

他回來之後膚色較之前色澤健康了些,雖然還是淺,但不再像是從前那種矜貴的白皙,不變的是他的頭發眉眼,照樣還是黑得純粹,不摻染一點雜質。

戎冶看著看著,眼裏忍不住默默無聲地流露出帶有悲傷色彩的深情來。

戎冶想了想,將自己的雙手捂熱了,然後把一只手伸進了被子裏——成則衷睡姿很規矩,別說現在他尚且沒有睡著,就是睡著了也只會微微變動姿勢,戎冶很清楚他的手會放在什麽位置,趕在那左手挪開前就準確無誤地將之握住了。

戎冶手上的力道很溫柔,成則衷終於肯睜開眼稍稍偏過頭來看他,冷冷淡淡:“見也見完了,你怎麽還沒走?”

戎冶握著他手,埋頭隔著被子將額頭抵在他肩膀的位置低聲誠懇地說:“對不起,阿衷。”——既是為方才的冒犯道歉,也是為導致他們姐弟不和道歉。

成則衷的手指動了一下,試著抽出手來,但被戎冶握緊了。他沒有說話。

然後戎冶擡起頭來從容地笑了笑:“我不走。你趕我也沒用,我要盯著你睡著為止的。”成則衷跟成則昭吵了一架肯定心裏正難過,他如果真依言把成則衷一人丟這兒豈不是個傻子。

成則衷有點毛了,很想打這個一條筋又厚臉皮的蠢貨,語氣帶了些慍意:“被這麽直勾勾盯著誰能睡著?”

“OK, OK, 我不看你,給只手讓我握著總可以吧?”戎冶馬上討好地退讓,舉起另一只手作投降狀,幹脆調整了一下姿勢伏在床沿上,枕著自己的手臂,“我也睡了,不在你邊上睡不好,你就當可憐我別趕我走了。妥了,就這麽辦,睡吧阿衷。”

成則衷聽完戎冶結結實實一頓睜眼說瞎話,又煩又無語,也是懶得轟他了,心說你愛裝樣子就裝,這個姿勢能睡得著倒有鬼,看你能撐多久。

事實上成則衷還是低估了戎冶,沒一會兒戎冶的呼吸聲已經充分證實了他適應睡眠環境的能力之強、速度之快。

成則衷十足無奈,真要氣又著實無力,只能不弄醒人地抽出手來挪了些被子過去丟到戎冶身上勉強算保暖了,好在被子夠寬大,還剩一半能給自己蓋。

被戎冶這麽一鬧騰,成則衷有心回憶那些令他消沈的場景也是不能了。他把枕頭移到床中央人也挪過去,躺下來眼睛望著天花板,慢慢眨了眨,重新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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